桂花糖藕

小舟从此逝 江海寄余生

【止鼬】愿望(短篇,完结)

今夜与君共眠系列七夕特别篇。
CP:止鼬
预警:含大量鬼鲛戏份。


 
愿望的美好在于它的不可实现。
 
宇智波鼬和他的搭档路过了一个村庄,街上熙熙攘攘,家家悬挂彩灯,擦着他肩膀走过的是身着浅色浴衣的少女,欢笑与幸福洋溢在空气中,鼬有些不适应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今天是什么日子,怎么这么热闹。”
鬼鲛故作吃惊地咦了一声,“鼬先生不知道吗?呵呵呵,今天可是那些小姑娘最喜欢的节日。”
鼬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日子,原来是七夕,难怪街上的女孩子这样的多。
 
当他还在木叶的时候,每年的七夕祭也是村子里的重要节日。宇智波的族地平时限制人员出入,在那一天却会敞开大门。通向神社的道路两旁被精心装饰上很多纸质的灯饰,除此之外,还有各色的点心小吃摊。灯刚一点上,止水便拉着他和佐助,三个人从第一家跑到最后一家,直到肚子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。
这个时候止水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笺,让他和佐助分别把愿望写在上面,然后帮助他们挂到神社前高高的立柱上。
“一定会实现的。”止水总是这样对他说。
 第二天大人们把这些纸笺拆解下来,投入南贺川,让流水带走他们的愿望,寄向远方。
可惜鼬写下的愿望一次也没有实现过。

鼬沉浸在回忆中,感到有些恍惚。
“鼬先生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吗?”鬼鲛帮鼬不动声色地隔开了迎面扑过来的小孩子。
“啊,是的,最近总是很容易想起以前的事。”
刚刚跑过去的小孩子似乎是在和同伴玩着捉迷藏,把鼬宽大的袍子当成了隐蔽物,一下子从后面钻了进去。
“喂,我说你这个小鬼。”
鬼鲛想把那个那个男孩从鼬的衣服里拉出来,但鼬摆摆手阻止了他。
“嘘——”鼬把手指笔到唇边,“他的同伴要来了。”鼬转过身,把那个男孩更好地藏在身后。鬼鲛向前看,果然有另一个男孩拎着一袋金鱼,气喘嘘嘘地朝着他们跑过来。
“大叔!”他左右看了两下,最后还是站到了鬼鲛的面前,“你看到有个穿深蓝色浴衣身高和我差不多的男孩跑过去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鬼鲛干笑了两声,“再打扰我就让你尝尝鲛肌的厉害。”鬼鲛的手放到了身后的刀柄上。
“哇!好好说话干嘛吓人。”小男孩被鬼鲛有些狰狞的笑声吓得匆匆离开。
 
“谢谢你!”待到他的同伴走后,藏在鼬袍子里的男孩才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,男孩把一瓶金平糖塞到了鼬的手里,“这个是作为回报。”
鼬神差鬼使地摸了摸他有些微卷的黑色头发,“不要让你的同伴找太久。”
男孩看着鼬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然后踩着木屐哒哒哒跑远了。
“真是的,现在的孩子警惕意识都这么差吗?”鬼鲛挠挠头,他本意是想和鼬抱怨几句。但当他侧过头去,却发现鼬的视线仍追随着男孩远去的身影久久没有收回。
男孩终于消失于人群之中,鼬抬头看了看澄澈明朗的夜空,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他的嘴角发出,似乎承载不起一根羽毛的重量,“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村子大概都侥幸地认为和平会永远眷顾与自己。”
“鼬先生总是喜欢思考这样的事情。”鬼鲛拉住了鼬的袖子,把他扯进了一家居酒屋,“但我更喜欢喝酒。”
鼬深知如果存粹是力量上的对决,自己可不占什么优势,于是他只得随了鬼鲛的意,跟着他找了个座位无奈的坐了下来。
 
鬼鲛毫不客气地点了大份的啤酒还有佐酒的炸虾和炸蟹,殷勤的老板娘询问鼬还需要什么,鼬翻了翻菜牌,最后只点了一份七夕特供的粘米小食。
东西很快上来了,鬼鲛端起啤酒牛饮了一口,顿时觉得浑身舒爽,“男人就是应该这样喝酒才对。”他的视线随后落在了鼬的茶杯上,“不过鼬先生还是算了,你不适合。”
“没什么不适合。”鼬叫来老板娘给自己也点了一杯,“干杯。”他干巴巴的说。
两个人的酒杯相撞,发出了清脆的一声,不过在这吵吵嚷嚷的酒屋里并无什么稀奇。

为什么突然想要喝酒,鼬也不是很清楚,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再做出一些任性的举动。作为一个忍者,身体与生命,通通都不属于他。他从挚友手中接过信仰,而后又因信仰背弃家族,从木叶到晓,说不清的真真假假让鼬感到疲惫,曾经他所用武力压制争端,如今他用武力挑起争端,兜兜转转,他失去太多,机关算尽却所得无几。
不过或许一直一来太多服从于别人的命令了,旅途的终点已经近在咫尺,鼬想尝试一些他从未做过的事情。
鼬拿起酒杯,金黄色的液体混合着泡沫顺着食管涌进了胃里,让他整个人发出一阵战栗,极致的冷后便是极致的热,鼬感觉有一团豪火球在他的体内燃烧。感官越来越迟钝,墙上的风景画在鼬的眼中扭曲,一会儿是他和佐助还有爸爸妈妈的全家福,一会儿又变成了止水和他的毕业合影。

“酒真是个好东西。”鼬把杯子放下,里面的液体少了一大半。
鬼鲛的已经见了底,他正喊着老板娘上再来两杯,“鼬先生以前没喝过酒?那可真是太遗憾了,杀完人之后要喝酒才够爽。”
“木叶没这个习惯,那群人只有高兴时才喝。”
“真是没品位,最好的佐酒小菜就是敌人脖子上的血啊,要新鲜的,趁着还没冷掉。”鬼鲛舔了一下嘴唇,似乎在回味曾经的饕餮盛宴。
鼬突然觉得有点反胃,酒精的魔力正在一点点失去,脱去了虚假的外衣,剩下的便是更为丑陋的现实。
鬼鲛对鼬的沉默并不意外,他心满意足地吞下了一整只炸虾,然后对着鼬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。“鼬先生今天晚上状态不太好,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人啊?”鬼鲛的视线已有所指地落向了邻桌的一对男女。
“我没谈过恋爱。”鼬很干脆利落地回答道,“我对那方面没有需求。”
“没有想到鼬先生居然还是DT嘛。”
“不是。”这一次,鼬回答的同样也很干脆。
这可让鬼鲛大吃一惊,他想象了一下鼬如若无人一路穿行过花街的场景,身后的鲛肌止不住蠢蠢欲动。
“上次我们去草之国,路过宫川町——”鬼鲛渐渐回忆起了一些事情,“你似乎对那边的小路很熟悉。”
“莫非你去过那边?”
“难忘的回忆。”鼬的脸上一片坦荡荡。
他的回答给了鬼鲛更大的误导,没有想到鼬先生竟然是这样的人啊,鬼鲛暗自咋舌,不愧是出身名门宇智波。
“不过花魁和客人的关系也算是一种虚拟的恋爱关系,甚至可以看做夫妻。”鬼鲛的小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,无聊的他开始试图以话佐酒,“听说在那边最有名的邸屋,要想见到自己心仪的花魁可不容易,挥洒重金写一道差纸,苦等三会才能一亲芳泽,搞了一番大架势,最后做的还不是那事。”
“所以就像喝酒一样,做一次是尝尝鲜,做多了就是喜欢,总和一人做那同夫妻也没什么区别了。”鬼鲛很高兴地按照自己的逻辑推出了结论。
“你说是吧,鼬先生。”
 
鬼鲛漫不经心的话语却让鼬的内心泛起波澜。
鼬其实并非像鬼鲛猜测的那样留连于花街,唯一让他敞开身心坦诚去对待的只有他的挚友止水。
他和止水密会的内容发生质的变化,是在那次的任务之后。在那天夜晚,他向止水吐出了那个字,然后情不自禁地吻上了他的嘴唇。
止水回应了他。
鼬深知爱情的力量强于任何幻术,它让人目眩神迷,热血上头,为了所爱之人奋不顾身。但鼬解不开这个幻术,他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网。
性爱这种事,一旦开了头便会一发不可收拾。他们做过很多次,在止水的家里在他的家里,从他的主动再到止水的主动,隐秘背德的肉体关系成为了任务间隙最好的放松与安慰。他和止水就像两只受伤的乌鸦彼此舔舐伤口,梳理羽毛,等待着下一次的离别。
鼬清楚止水也是爱着他的,但他从未想过他们是在恋爱。这个词太过梦幻,无力承载他们承诺与信仰。
 
鼬结清了账单,两个人走出居酒屋,远处的山上发出了些微的火光,照亮了神社红色的立柱。
“就要到高潮了。”鼬低喃自语道。
两人从山脚走到神社,鬼鲛从路边的摊子上买了两束纸笺分给了鼬一份,“还是写点什么好。”
店家好心提供了笔墨,鬼鲛似乎早有打算,刷刷几笔写好后毫不避讳地念了出来,“希望敌人能记住我的大名。”
“说出来就不灵了。”摊位上的女孩儿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。
鬼鲛哈哈大笑,亮出一口锋利的牙齿,“正好相反,因为是很容易实现的愿望所以念出来也无所谓!”
鬼鲛把纸笺折好的时候,那边鼬已经把东西挂到柱子上去了,系在下面的还有男孩送给他的金平糖。
“鼬先生的愿望看来不大容易实现。”鬼鲛学着女孩的样子摇了摇头。
“谁知道呢?愿望有的时候不就是不能实现的东西吗?”鼬的脚步看起来有点踉跄。
“你该吃药了。”鬼鲛说。
“不,我只是有点累了。”
 
空气中突然炸响了一声,众人都仰头看向了天空,明亮而炫目的焰火燃烧了夜幕,一时间灿烂如白昼。女孩们拍着手唱起了和歌,其他人随着她们的节奏放松地摇摆起来。
而在人潮涌动中,鼬和鬼鲛如同他们来时一样,悄无声息地退场了。
随着他们的离去,神社外面燃起了冲天的火光。就在一瞬之间,欢声笑语瞬间扭曲成了惊恐的尖叫,庆祝的人们从天堂跌入了地狱。
“救火!救火!”头戴立乌帽的神官挥动着狩衣的袖袍,“救人要紧。”
“卷轴丢了!”后院的守卫跑过来把更为不幸的消息带给了神官。
“这是声东击西!这是有预谋的!”
然而火势并没有因神官的怒吼而消颓,肆虐的火舌舔舐着易燃的纸笺和布条,一寸一寸,将那些心愿燃烧成灰。在这个没有河流经过的村庄,这或许才是它们应有的归宿。
 
鼬的手里握着卷轴,他和鬼鲛的任务已经完成。然而鬼鲛却提议等等再走也不迟,“鼬先生不想亲眼看看这些愿望的结果吗。”

神社的大火最终燃烧了整晚,直到繁华变成一片废墟。

鼬静静注视着最后一串纸笺被火光吞噬化成焦灰,然后转身踏上了归途。

“愿望终究是不可实现的。它太过明亮,以致于会灼伤了祈愿者本身。”


你说是吗,止水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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